南朝的佛教文化体现在石窟、寺塔、造像、文论、诗歌、佛画诸方面,呈现出多样性的色彩。
就石窟艺术而言,南朝的石窟是不能和北朝相比的,南方一是缺乏凿刻大型石窟的自然条件,二是不以石窟造像为主要的佛教信仰形式和功德体现。南朝值得一提的石窟是南京东郊的栖霞山石窟,它开凿于半山腰上,共有窟龛二百九十四个,造像五百五十躯,大部分已残毁。这处石窟的凿刻年代当在云冈和龙门二窟始刻年代之间。高士明僧绍首先提出过在此造窟的建议,参加设计的有僧祐等人。
就寺塔和造像而言,南朝的寺塔建造和佛像铸造同样首先得到了帝室的支持。据《辩正论》卷三《十代奉佛篇》介绍,刘宋时期,宋高祖造灵根、法王二寺,宋太宗造丈八金像四躯,建普弘寺,宋太祖造禅云寺,有宋一代,“宝刹金轮,森如竹苇”。萧齐时期,齐太祖也铸金像,造陟屺、正观二寺,齐世祖造招贤、游玄二寺,齐高宗铸金像一千,造归依寺。梁代造寺之风更盛,梁武帝一人就造有五寺,同泰寺内有一七层的大佛塔,诸寺多有造像,梁太宗造资敬、报恩二寺,梁中宗造天居、天宫二寺。陈朝时期,陈高祖在扬州造东安寺,在扬都造兴皇、无居等寺,所造寺院,“皆绣棋雕楹,文□粉壁,三阶肃而宛转,千柱赫以玲珑”。他又造金铜等身像一百万躯,陈高宗在扬州造太皇寺,寺中有七级木质佛塔,又造崇皇寺,铸金铜像二万躯,并修理故旧佛像一百三十万躯。
就文论和诗歌而言,南朝的寺僧及居士中,擅文善诗者是较多的,宗炳、颜延之、明僧绍、周颙、沈约、刘勰等人,都擅文论,宗炳的作品较多,以《明佛论》为著名,周颙著有《三宗论》,颜延之有《正二教论》等,沈约有《均圣论》等,刘勰有《灭惑论》等。善于诗文的,谢灵运、颜延之、慧琳、沈约、齐竟陵王、梁武帝、梁昭明太子、梁简文帝、智藏、江总、智恺等人,或题诗,或吟颂,或写铭,或撰诔,或作赋。谢灵运是一代诗才,作有《佛影铭》、《无量寿颂》、《维摩诘经中十譬赞》、《临终诗》等,慧琳作有《释法纲诔》、《竺道生诔》等,沈约则是诗歌“永明体”的创造者之一,比较讲究严谨的格式,他作有《寺刹佛塔诸铭颂》等,齐竟陵王作有《题佛光文》,梁武帝作有《题三教诗》、《净业赋》、《孝思赋》等,昭明太子作有《开善寺法会诗》、《讲席将讫赋三十韵诗》等,梁简文帝作有《望同泰寺浮图诗》、《赋咏五阴识枝诗》、《蒙华林园戒诗》、《旦出兴业寺讲诗》、《游光宅寺诗》等,智藏作有《奉和武帝三教诗》等,江总作有《游摄山栖霞寺诗》、《游武屈山诗》等,智恺也喜作诗,他的《临终诗》中写道,“一随朝露尽,唯有夜松声”,描绘出人生的短暂和空幻。
南朝的佛画家比起前朝来已明显增多了,陆探微和张僧繇是两位最有名的佛画家。陆探微的画属于“秀骨清相”式,在画史上,他和顾恺之齐名,同属笔迹周密的“密体”,作有《阿难维摩图》等佛画。张僧繇是吴地人,他是很受梁武帝器重的佛画高手,梁武帝所建的寺院,大多要请他去作画,他的画被后人视作楷模,称为“张家样”,他一变顾恺之和陆探微的密体而改为笔不周而意周的疏体,他作有《卢舍那佛像》、《行道天王像》、《维摩诘像》等。另外,宗炳的山水画,萧绎的佛画也很有名。这一时期的外国来华僧人中,也有长于佛画的,如求那跋摩等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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