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2)悟则事同一家
克文的世界观有自己的表述方式。他认为,“直饶识得心,大地无寸土,廊彻十方自性境界,能事全真。”他是把心与境看成为一个,是不能分割的。“情与无情共一体,处处皆同真法界。”在此前提下,他便提出“人有个真天佛”的命题。他说:
僧俗男女平等心,一一皆同证法界。
百骸俱溃散,一物镇长灵。
这样,“无情”世界的森罗方象,都是由“一真法界”派生出来的,举山河大地而“触事全真”。“有情”世界的“僧俗、男女”,乃至一切“众生”,也都是“一真法界”的表现。纵使“百骸溃散”,也仍是一物镇长灵。
这样,克文仍坚持祖训自心即佛、本来解脱,一切事物皆是佛的呈现,一切平等,无有差别。他说:
诸佛心印,祖祖传授。所谓教外别传者,盖取其要妙也。其要妙之道,在人不在教乘。所以归宗长老得之,以妙明心印,即僧俗大众彼我无差,同咸佛道。还信得及么?权郡大夫得之,以妙明心印,印一郡千里之事,则自然殊途同归,一毛头,一一明了,一一无差,然后卷舒自在,纵夺临时,皆无心之常分,非假于他术。提刑都官得之,以妙明心印,印十方华严世界海,只在一毛头,于中或行或坐,或去或来,游山肮水,选胜寻幽,法喜禅悦,皆吾心之常分,非假于他术。众官得之,各以妙明心印印之,则王事民事一一明了,一一无差,然后可行则行,可止则止,皆吾心之常分,非假于他术。诸山禅师得之,三世诸佛一切法门,各以妙明心印印之,则法法明了,一一无差,然后应机接物,通变临时,或日面月面,佛手驴脚,或竖拂拈捶,或呵佛骂祖,作大佛事,皆吾心之常分也。
祖师所传诸佛心印之妙,在人不在教乘。众生心是一样的,僧与俗以及大众,都无差别,同成佛道。不管什么人,官民、僧俗,只要得到佛祖心印,应机接物,都可以把自己的本分事作得一无差错。可见,克文把心看成是最根本的。
对于心的主导作用,克文的结论是:
法法本然,心心本佛。官也私也,僧也俗也,智也愚也,凡也圣也,天也地也,悟则事同一家,迷乃万别千差。
无论官私、僧俗、智愚、圣凡,一切都是以“一真法界”为“本体”。“法法本然”,“心心本佛”,“迷”有差别,“悟”则一家。“一切法即诸佛法,一切心即诸佛心。一切语即诸佛语,一切道即罗汉道。法也心也,语也道也,……二由一有,一亦莫守,一心不生,万法无咎。”因此,无论“此土他界,天堂地狱,六凡四圣,情与无情,同一无异。”因为“事事无碍,如意自在”,就连“手把猪头,口诵净戒。趁出淫坊,未还酒债。十字街头,解开布袋”等丑恶现象,也无差别。不过,他强调,“此个事,学不得,教不得,须是当人悟始得。”
对于悟法,克文也不主强全是顿悟,提出“佛法住世,有顿有渐,有权有实。”
(3)中庸
中国古代文化中的中庸思想非折中、调和,而是无过不及,不偏不倚,即恰到好处。此包括世界观和方法论两大方面。克文运用中庸分析禅即生活。他说:
比丘之法,受用不宜丰满,丰满则溢。称意之事不可多谋,多谋终败。将有咸之,必有坏之。予见黄龙先师应世四十年,语默动静,未尝以颜色礼貌文才牢笼当世衲子,唯确有见地,履实践真者,委曲成褫之。其慎重真得古人体裁,诸方罕有伦比。故今日临众,无不取法。
但是,克文认为,并不能因此消极等待。他很强调主观努力。“日用是处力行之,非则固止之,不应以难易移其志。苟以今日之难,掉头弗顾,安知他日不难于今日乎?”
3.传承
黄龙宗在意南后,知名者除宝峰克文之外,还有东林常总、晦堂祖心、兜率从悦、清凉慧洪等;并传人日本。慧南的九世法孙日本明庵荣西是日本临济宗之初祖。
附黄龙宗传法世系:
(八)五宗七家盛衰和发展
禅宗五宗七家后来之发展极不平衡。沩仰宗衰微最早,仰山四传之后,到宋初法系即不明。法眼宗的法脉也不很长,法眼文益的再传弟子永明延寿是个大家,也只有两传便无声无息了。云门宗开始流传于广东,后至河南。宋初汴京恢复两街制度。就是城中之大道分出左右两大街,各有寺院,管理寺院的僧官也随之分为左右,其所列寺院有律、慈恩、贤首等宗。仁宗时还设立了“十分净因禅院”,最初是请临济宗僧主持,后由云门宗育王怀琏主持。到仁宗时,又增设了大相国寺,规模很大,有64院,内设二禅院,由云门宗净慈寺宗主主持,还有黄龙系常总等参加。因此,云门宗在北方的势力强大起来,与临济宗对峙。云门一系人才较多,三传为雪窦重显,其有中兴云门的声望;云门宗来到北方,更加得势。此宗传承较长,直到南宋才渐趋衰微。五宗中之沩仰、法眼、云门三宗都到南宋即衰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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