诸佛所证性起之功德,乃从体起用,自在无碍,万德庄严,具有与众生界缘起之触处成碍、众苦交迫迥然不同的不思议妙用。众生界俗谛所摄、受因果律制约的空间、时间、一多、净秽等,在佛果境界中完全失其有碍性,根身器界,一切皆随心如意,能转于物而不被物所转,具有种种清净庄严和无碍无尽的妙用。由空间无碍,大小随意,能现大身满虚空界,恒沙佛刹,弹指即到,此灭彼现,速如影响;由时间无碍,念劫圆融,能于一念入无量劫,能缩无量劫为一念;由一多无碍,能以一身人多身,多身入一身,分身化现无量世界,利乐、度化众生,由净秽无碍,能于刀山剑树、粪池污秽中显现清净庄严,能以嗔怒淫欲为度人的方便,五浊具足的娑婆世界,于释迦佛则现为备极清净庄严的净土;由境智无碍,五眼常照,无所不知,无所不觉,具四智、十力.四无所畏,八大自在、三明六通、十八不共佛法等功德。佛果境界性起之清净庄严,无碍无尽,以《华严经》述说最称周详。
诸佛所证性起妙用,圆契于本具真如、由万行庄严之因缘而显现,是一切众生自性的圆满开发。其理其德,必应内具于现象界、众生身心,而不在此外,故应可通过如实观察现象界、自己身心而得到理性的解释,由现象界普遍共依的缘起法则而推知。依缘起法则,诸有为法既然皆因缘和合,无自性而空,唯心所现,则时间、空间、一多、净秽、境智等,亦无不空无自性,唯心所现,便本来无碍,没有能生起障碍的实体,障碍只是依众生自心的迷执而起,而迷执、无明,毕竟亦无其自性。但万法既能缘起,亦应有一个能起为万法的体性;既有生灭无常、依缘而起的万法假有,必应有不生不灭、不依缘起的实体,而且此实体与万法应一体不二。这不生不灭,不待缘起的万法体性,由理性推析,便只有万法共具的缘起性空之本性。因此,从理上说,缘起的当体,便是性起[27]。
若从一真法界或真心的角度,则世出世间一切诸法,宇宙万法之全体,皆一真法界或绝待真心本具德用的显现、现起,无有一法出法性外,诸佛所证万德庄严的果地境界如是,众生所受用众苦交迫的世界境界亦如是[28]。
真如随缘而现为众生界,众生虽违背真如而起惑造业,也不能令性空缘起的法性稍有改变。全体即用,翻过来应是全用即体,诸佛所证的无碍妙用,便是对法性理体的最佳表述。由全体即用,故当相即道,即事而真;由全用即体,故不但三明六通、大慈大悲是法性德用,即嗔怒淫欲,亦是法性体具。
缘起、性起理虽是一,然就事法而言,诸佛顺法性而起,从体起用,则妙用无碍,受用 常乐我净;众生迷理、背理而起念生心,便不能不受世间缘起法则的支配,生灭无常,流转六道。佛与众生虽共同取自心宝藏而用,然由顺逆之差、迷悟之殊,其受用的差别,岂止天渊。故缘起与性起,虽一体不二,又非是一[29]。
诸佛从体起用,在其自受用境界中,达到了绝对自在、完全无碍,无所不能,并以无缘大悲,平等悲悯一切众生,常念济度,具利乐,济度众生的不思议力用。但入于世间,能否实际度化、利益众生,还得循性起与缘起交彻的法则,在一定程度上受世间因缘、因果法则的制约,须依佛与众生双方的因缘而生事用。
法界缘起的本义即是性缘起,缘聚不生,缘散不离,缘起即性起。性起是从根本直觉自证的不可思议境界,言亡虑绝,果上佛智,应机化用。性起是印现于佛陀心海中的法界真理。性起即如来,如来即性起,宇宙万有都是如来的展相[30]。普贤所知为法界缘起,如来所知为果海缘起,从性乃见性起,从相以见缘起,缘起人相乃完成性起之性而现。普贤所知为法界缘起,如来所知曰果海性起。性起之性本不离缘起之相而存,所以并无二体。法界缘起观由此性起观而完全显现。
华严圆教,即以相既相入相摄,主伴具足,无碍自在,重重无尽为其极则。论其缘起,则以无自性空为体,举体起用。就广义的性起言,是摄法界缘起与性起。以华严的最终目的来看,实为说明究竟果证,即十佛的自境界,开显为因缘辨教义的普贤境界。广义的性起,可以说是从不可说的境界所开显为可说境界的全部历程。然缘起是以诸法重重无尽的关系相而言。且性起是以缘起的全体性言,故性起可称为缘起所可能成立的理论根据。缘起可称为性起的发挥相,故“法界缘起观”可由“性起观”来充分发挥其玄义。一性就是不二,法界的性不二。谓海印三昧,一真法界,实指法界一性、法界性净、法界不朽、法界平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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