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韬晦由梵译汉如下:名异熟、思量,及境之表别。此中名藏识,异熟、一切种。
玄奘译文中的“了别”,霍先生译为“表别”。这两个词的区别何在呢?“了别”意谓了知辨别,是一种识识作用;“表别”意谓表现出分别,是一种自然而然的作用。前六识对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、法六尘起分别作用,是一种认识行为。两相比较,玄奘译文较好。
霍先生译文中的“此中”是梵文tatra,此译与梵本一致。玄奘译文,tatra(此中)未译,而加“初”字,这是为了文章层次分明。以后还有“次第二能变”、“次第三能变”、玄奘译文更便于中国人理解,反映出玄奘翻译技巧高超。
玄奘译文中的“阿赖耶识”,霍先生译为“藏识”。Ãlaya这个词,音译为阿赖耶,意译为“藏”。玄奘用音译,霍先生用意译。单从词意来说,二者都对。藏识是阿赖耶识的异名之一,为了把这层意思表达清楚,玄奘用音译更为妥当。
吕澂由藏译汉如下:异熟与思量,及于境了别。此中名藏识,异熟、一切种。
韩境清由藏译汉如下:异熟识及思量识,了别于自境界识。此中阿赖耶识者,异熟,具一切种子。
韩先生最后的“具一切种子”,玄奘译为“一切种”。如前所述,这种分歧是对sarvabîjaka的不同理解造成的,这个复合词既可以是持业释,又可以是多财释。玄奘的翻译是按持业释,韩先生的翻译是按多财释。两相比较,玄奘译文较好。
Asamviditakopãdisthãnavijñaptikam ca tat |
Sadã sparśamanskãravitsamjñãcetanãnvitam ||3||
译:阿赖耶识的执受、处所、了别是不可知的,常与触、作意、受、想、思相应。
释:Asamviditakopãdisthãnavijñaptikam(阿赖耶识的执受、处所、了别是不可知的,m因迂辅音c,所以变为m)是中性、单数、体格,从总体来讲,这个复合词是多财释,形容阿赖耶识,由asamvidika(不可知的)、upãdi(执受)、sthãna(处所)、vijñapti(了别)四个词构成。构成多财释以后,再加ka。Ca(和)是不变词,代词tat是中性、单数、体格,代表阿赖耶识。Sadã(永远)是不变词,sparśamanskãravitsamjñãcetanãnvitam(与触、作意、受、想、思相应)是中性、单数、体格,这个复合词是依主释,由sparśa(触)、manaskãra(作意)、vid(受,d因迂清音s,所以变为相应的清音t)、samjñã(想)、cetanã(思)、anvita(相应)六个词构成,前五个词构成相违释,再加anvita,构成依主释。
第三颂玄奘译为:不可知执受、处、了、常与触、作意、受、想、思相应,唯捨受。
玄奘把梵本第四颂的“唯捨受”放到第三颂,是为了语言整齐。
真谛的《转识论》,本颂如下:问:此识何相何境?答:相及境不可分别,一体无异。问:若尔云何知有?答:由事故知有此识,此识能生一切烦恼业果报事。譬如无明,当起此无明。相境可分别不?若可分别,非谓无明。若不可分别,则应非有,而是有非无,亦由有欲、瞋等事故知有无明。本识亦尔,相境无差别,但由事故知其有也。就在此识中,具有八种异,谓依止此处等,具如《九识品》说。又与五种心(所)法相应,一触,二作意,三受,四思惟,五想。以境、尘、识三事和合生触,心恒动行名为作意。
霍韬晦由梵译汉如下:彼有不可知:执受、处、表别。常与触、作意、受、想、思俱起。
吕瀓由藏译汉如下:不可知执受、彼及处、了别,常与触、作意、取、想、思相应。
韩镜清由藏译汉如下:此者执受等、处所等能了别不显了。恒常与触及作意、接纳、想及思想应。
两个“由藏译汉”相比,吕澂的翻译更接近梵文。玄奘译文中的“受”、吕瀓译为“取”,韩境清译为“接纳”,vid(受)这个词确有此意。但心所法中并无“取”、“接纳”,所以玄奘译为“受”更为妥当。
upekṣā vedanā tatrānivṛtāvyākṛtaṃ catat ∣
tathā sparśādayastacca cartate srotasaughavat ∥ 4 ∥
译:于此是舍受,它(阿赖耶识)是无覆无记。触等也是这样,如瀑流一样转动。
释:upekṣā(舍)和vedanā(受)都是阴性、单数、体格,tatra(在此)是不变词,anivṛtāvyākṛtaṃ(m因迂辅音c,所以变为ṃ)是中性、单数、体格,ca(和)是不变词,代词tat也是中性、单数、体格,tatrā(这样)是不变词,sparśādayaḥ(触等,ḥ因迂齿音t,所以变为s)是阳性、复数、体格,代词tat是中性、单数、体格,ca(和,而)是不变词。Vartate(转动)是现在时、陈述语气、中间语态、单数、第三人称,srotasaughavat(如瀑流)是不变词。
本颂玄奘译为:是无覆无记,触等亦如是,恒转如暴流,阿罗汉位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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